第205章

    “阿月，虽然婚约已经解除，但那并非我所愿！那天晚上，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，稀里糊涂地便与她……罢了，我知道你不想听，可这些日子以来，我细细想过了，其实，从头至尾，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个人！”
    “莫公子。”俞清月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，道：“方才圣上已经为我与宋将军指婚了，现在来说这些，有什么意义呢？”
    “为何没有意义！？”莫昀之听了这话，有些按捺不住心底的焦躁，道：“我们青梅竹马，自幼便订立了婚约，本该一生相伴，白首偕老！若不是林嫣儿从中作梗，你与我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！怪我识人不明，上了她的当……”
    俞清月静静看着莫昀之，道：“既然你不喜欢她，又为何要答应与她成婚呢？”
    “我……”莫昀之好似被冰雹打蔫了一般，道：“我总要对她负责……”
    “你们之间的事，我没有兴趣知道。”俞清月冷声道：“你娶她也好，负她也罢，都与我无关。只不过，我们相识多年，容我问一句，你可曾想过，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？”
    莫昀之愣了下，道：“我真正……想要的？”
    “不错。”俞清月看着他的眼睛，缓缓地开口：“你曾经与我在一起时，便想过借林嫣儿的家世，搏个更好的出路吧？”
    莫昀之面色微僵，动了动唇，却没有反驳。
    俞清月语气平常，甚至带着一丝淡漠的笑，她说：“你自幼循规蹈矩，背负家族复兴使命而活，事事都想让父母满意，件件都要力臻完美。你与我之间，有婚约的束缚，道德的枷锁；可她于你而言，既有铺路的好处，又有离经叛道的吸引，所以，你动摇了。”
    “所以，那一晚，不仅是林嫣儿选择了你，你也选择了她。”俞清月说到这里，声音微冷：“你换了一条路走，可又发现这条路不如你想象的那般好，于是，你又想起了从前那条路……可是，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。”
    莫昀之神色漠然，静静闭了眼。
    “阿月，你说的对。”
    俞清月这话，好似将他心中那一团乱麻理顺了，再铺陈开来，让他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卑劣。
    “我就是这样不堪。”莫昀之嘴角勾了勾，眼眶却红了，说：“是我太过贪心，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梦，放弃了最珍贵的东西……我现在才知道，这世上最缺的，便是后悔药。”
    “事已至此。”俞清月收起目光，抬头凝视苍穹远处，道：“还是向前走，莫要回头了。”
    俞清月说罢，转身离开。
    “阿月。”
    莫昀之忽然叫住她。
    俞清月停住步子，却没有回头，问：“还有何事？”
    莫昀之沉默片刻，道：“你恨我么？”
    前世，莫昀之和林嫣儿的双重背叛，让俞清月几乎失去了一切。
    俞清月轻声道：“恨过……但现在，不恨了。”
    莫昀之哑然，“为何？”
    俞清月低声道：“比起恨你，我更愿意去好好爱值得爱的人。”
    今夜的宫宴，君臣尽欢，近尾声之时，延平帝已经喝得有些多了，如妃亲自奉了茶过来，道：“皇上，当心身子……”
    延平帝含笑看着她，道：“好好……众爱卿，天色已晚，今夜，我们君臣共饮最后一杯，愿我大延风调雨顺，国运昌隆！”
    众人连声附和，遂齐刷刷地饮尽了杯中酒。
    皇后想扶延平帝起身，延平帝却摆了摆手，道：“无妨，如妃送朕便好。”
    皇后垂首而立，“是，臣妾遵旨。”
    如妃适时上前扶住延平帝，柔声说：“皇上，慢些走。”
    “朕不过多饮了几杯，不至于老眼昏花，你不必担心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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