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章 试映开始，艺术司全体出动！

    放映厅里。
　　七八十名职员已经落座。
　　像小夏这样的，毕竟是少数。
　　大多数人跟王科长想法一样，觉得这就是填坑嘛。
　　反正平时组织群体观看的次数也不少，无所谓了。
　　又过了几分钟。
　　放映厅里陆陆续续进来艺术司三位副司长与两位处长。
　　看样子，艺术司全员出动了啊。
　　王科长暗暗想道。
　　很快，李司长与一位威严的中年人，并肩走进放映厅。
　　身后跟着陈潇，再之后是几位处长。
　　众人见到这一行人，纷纷起身打招呼。
　　“李司长好，周司长好。”
　　倒数第二排，小夏差点激动得晕过去。
　　陈！陈潇！
　　一会可以合影吧？
　　我的天！
　　今天白天，她还在抱怨自己进来之后怎么天天打杂。
　　但这一刻，她忽然感觉，自己超级爱岗呀！
　　ヾ(?°?°?)?
　　就在她缓缓坐下时。
　　刚进来的一行人，也走到中间排落座。
　　与李司长一起进来的中年人，正是政策法规司的司长，周文。
　　因为李司长大力向他举荐陈潇当政策顾问，所以今天特意来看看《霸王别姬》。
　　走到门口正好遇到，就一起进来了。
　　第五排正中央。
　　李志明坐在中间，两侧是周文和陈潇。
　　李志明看向周文，“同事基本到齐，我们先看，别耽误大家时间，想聊天结束后再聊。”
　　周文点头，“好，开始吧。”
　　后一排的何秘书闻言，对着电脑前的小职员示意。
　　紧接着，放映厅的灯慢慢暗了下来。
　　影片开始！
　　画面渐显。
　　1977年，首都。
　　一栋体育馆中，外面音乐传来《歌唱祖国》的歌声。
　　霸王与虞姬打扮两位京剧演员，缓缓走出。
　　短暂的对话后，一道舞台光亮起。
　　时间回到1924年。
　　黑白色的画面中，。
　　市集上传教士、拉二胡的、买风车的，人来人往，吆喝声不断。
　　一名风姿绰约的女人手牵裹着脸的孩子，在市集上低头往前走。
　　额头左侧，一绺没梳上去的头发，随风摇曳。
　　“哟，这不是艳红吗？”忽然窜出来一个老爷打扮的男人。
　　艳红冲他笑笑。
　　男人抬手摸她的脸蛋，“老没见，你可想死我了。”
　　艳红使劲推开他，继续往前走。
　　留得男人在背后骂道：“臭婊子你！”
　　艳红赶紧抱上孩子继续往前走。
　　……
　　李司长满意点点头。
　　开头拍得不错。
　　场面代入感很高，冲突起得不错。那个时代，有人不知廉耻，有人费劲心力活着。
　　女演员神态也很到位。
　　继续看。
　　画面中，剧情缓缓推进。
　　在路有冻死骨的年代。
　　艳红为给小豆子找一条活路，切下他第六根手指，把他送进戏班。
　　把自己的棉披风留给儿子后，消失在冰天雪地之中。
　　小豆子进了戏班。
　　因为出身被师兄们排挤，大师兄小石头挺身而出为他撑腰。
　　小豆子练戏时，用砖头拉韧带疼得嚎啕大哭。
　　小石头踢走一块砖，帮他放松，因此挨了师父一顿揍，头顶水盆在雪地里从白天跪到半夜。
　　罚归罚，他一点没怨，也不后悔，领罚时嬉皮笑脸逗师弟开心。
　　冻得满身冰雪，回学徒的屋子里时，嘴里念叨着：“小爷我今儿个练的是九转金炉的火丹功，我到外、外边我凉快凉快去！”
　　……
　　画面前。
　　政策法规司司长周文，轻声对李志明问道：“老李，这小石头就是开局扮演项羽的男人吧？”
　　“对。”
　　周文赞赏地点点头，“先用脑门拍砖，帮戏班解围，现在又照顾师弟。心态阳光，有情有义，称得上真霸王，这样的主角，很不错！”
　　看过剧本的李志明淡淡一笑。
　　主角是真霸王吗？
　　或许现在是吧。
　　画面中，画面一转。
　　湖边，寒风摧树木，雪舞风号。
　　戏班学徒们叉腰，站在湖边，齐声唱着京剧《霸王别姬》中的词，“力拔山兮气盖世……”
　　他们从童年长成少年。
　　老师爷走到吊着腿的小癞子、小石头、小豆子面前。
　　逐个检查他们的《夜奔》《霸王别姬》《思凡》。
　　小癞子没说上来“顾不得忠和孝”，挨了打。
　　小石头背对项羽台词，却也委屈巴巴伸手挨了打。因为老师爷要告诫他，下次也这么背。
　　小豆子身穿旦角戏服，却背出“我本是男儿郎”，自然也挨了打。
　　荧幕前。
　　周文摇头叹道：“小石头背对了还打他，太过严厉了。”
　　李志明摇摇头，语气低沉，“不仅是严厉，这里一分钟的长镜头，应该是暗示了三个人的命运，对吧？陈导。”
　　“对，李司长好眼力。”
　　陈潇点头。
　　不愧是艺术司的司长，仅仅看过剧本，就能看出这个镜头的暗示。
　　小癞子接下来会顾不得忠和孝，选择自杀解脱。
　　小石头顺利演上霸王，却被时代压垮，没了霸王的气魄，服软挨打。
　　小豆子，更是一辈子困在了“我本是女娇娥”这句词中。
　　一个镜头，暗示了三人一生的命运。
　　……
　　画面中，故事还在继续。
　　小豆子和小癞子开门逃出去，来到了戏院，看到台上名角表演《霸王别姬》。
　　在满堂喝彩中，小癞子看得泪流满面。
　　“他们怎么成的角啊？得挨多少打啊？”
　　他有点看不到头似的，哭着问道：“得挨多少打啊？我什么时候才能成角啊？”
　　听到这句话，放映厅里众人纷纷叹息。
　　倒数第二排。
　　王科长一侧坐着小夏，另一侧坐着同事刘科长。
　　刘科长轻叹道：“拍得真好，我以前就是唱京剧的嘛，真的苦。”
　　外行人看热闹，内行人却看得心酸。
　　他小学毕业后，就进了戏曲学校。
　　每天早上六点就要起床练习基本功，跑圆场、压腿、踢腿、拿顶、虎跳、小翻、吊嗓，还要兼顾文化课学习。
　　拿顶，也就是倒立时，所有的重量都压在胳膊上，胳膊哆嗦，汗珠子滴答滴答的掉，自己数着汗珠。
　　这种生活，他过了6年。
　　可惜后来腰受了重伤，只能放弃这条路。
　　不然，或许他也会像台上那位一样，成为一位京剧名家吧。
　　旁边位置，王科长低声道：“估计接下来就要说小豆子他们苦尽甘来了吧？”
　　刘科长点点头，“宣传片嘛，估计就是说这三个小演员艰苦奋斗，取得成功。”
　　“肯定喽，这种宣传片看多了，用膝盖猜都能猜出来走向。”
　　刘科长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别吐槽了，至少拍得不错，情感很真切。”
　　“行，看吧看吧。”说着，王科长打了个哈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