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398 女娲的好奇与一个消息

    林三酒希望时间永远停住，再也别往前走了。</br>　　此时此刻，朋友们仍活着，地下农场还瘫痪着，她尚不必戳破自己的虚伪。</br>　　如果在女娲的问题与她的回答之间，拉开一条长长的、覆盖她生命的时间横沟，她就有了藏身之处，可以躲起来闭上眼睛，直到选择题消失了。</br>　　然而她知道，此处没有幻想余地。</br>　　咫尺之遥外，女娲的面孔正悬于一片荒芜死寂中，仍在等待答案，仿佛人在生命尽头看见的最后一轮冷漠白月。</br>　　林三酒简直有几分想笑。</br>　　……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在这道选择题面前，回答“普通人”呢？</br>　　女娲真明白，她要林三酒丢弃的是什么东西吗？要是她忽然改口要自己一命，林三酒大概都会长长松一口气；但是如今可能会成为代价的，是她的朋友啊。</br>　　不，不是朋友，“朋友”二字实在太轻飘飘了。</br>　　季山青不是朋友；她从昏睡中茫茫然醒来那一刻，不知身在何处、不知自己是谁的恐惧里，季山青是那一道将她与“林三酒”重新联系起来的绳索。</br>　　波西米亚也不是；林三酒想把午后的太阳、夜半的星光、夏天湖边的蝉鸣，都给她，让她在哪怕自己消失之后，眼睛里也永远闪烁光。</br>　　她和余渊、清久留共同走过的路，早就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了，她的记忆、她的生命像缠绕的藤蔓一样，唯有在他们的存在之上，才能继续绿得生机勃勃。</br>　　他们的意义，是语言说不尽的。</br>　　当然，也有“朋友”二字足够描述的人，有相处时间甚短，还没有长进她血肉里的人——然而每一个人都是一起拼过命、历过险，好不容易才来到船上的，林三酒怎么可能张口，以他们讨价还价？</br>　　“有什么好犹豫的吗？”</br>　　女娲近乎温柔安慰一样的声音，每个字都叫人打颤。“一边的人，比你生命还重要……另一边，只是一个概念，一个面目模糊的群体，一群你此前此后都打不了多少交道的数字。”</br>　　女娲的形容，一点都没错。</br>　　进入末日世界以来，她才认识了多少个普通人？她不像八头德，亲人就是繁甲城中的普通人，对她而言，“普通人”只是数字，只是群体，没有面孔。</br>　　如果说，从今天算起的十年后，在一个她没去过的陌生世界里，有一群人死了——这跟今时今日的普通人，差别也不大吧？都是与她没有干系的人。</br>　　很好选，不是吗？</br>　　林三酒张开口，“我选朋友”几个字在口腔中反复游移，艰难成了形，却粘在舌头上，说不出去。</br>　　放弃“普通人”好像很简单，放弃凤欢颜却很难。</br>　　凤欢颜不在地下农场里了，林三酒知道，不过当初凤欢颜的愿望多简单啊，她只是想回家。</br>　　想回家的人，不分是进化者还是普通人，在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吧。</br>　　（本章未完，请翻页）</br>　　https://www.shw9.cc。https://m.shw9.cc </br>